思雨妹Cecilia

多筑墙头广积梗,
专注长评也产粮,
爱好广泛三观正,
一本正经逗比着。

接受自己与接纳社会:一篇同人引发的思(血)考(案),写给小黑学姐贺岁更的评论

接受自己与接纳社会:不谈学术,赴港读研教会了我什么
                     ——即由大众脸兵长贺岁更而引发的意识流碎碎念

 

阅前提示:

  1.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给一篇宝钻fan fiction的读后感起一个知乎体题目。

  2. 高度意识流、高度个人化,敬请避雷避和谐

  3. 所有瞎寻思和瞎叨叨都源自 @小黑! 的代表作《大众脸兵长系列 Just a Noldor》之最新更“听三月宝宝讲故事”,墙裂推荐!向我的缪斯致敬!

 

贺岁篇part II 真的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元宵节晚上没看是totally正确的决定,看了肯定不用睡了。我对此更的感(怨)慨(念)之多之深,让我甚至没法在短时间内写完这篇评论。

 

首先,为什么我的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件囧事是你会写进文里的?!比如这个“上课说错话了被老师提问全班同学都在看热闹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才不会告诉你今天社会语言学课上,老师突然问有谁体验过integrative and instrumental L2 learning motivation,坐第一排的我恍惚的举了手才发现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举手orz 然后被老师强令下定义解释及结合自身经历回答问题……当时的我就是一个大写的思雨妹·老师我的手它不听我使唤·世界再见·Cecilia 

 

咳咳,切换回正题。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Elmaica,叙述者是Sulimion,但着力点是Isilos,全篇最大的惊喜也是Isilos。在这个故事里,作者才终于揭示了“脆弱、有点黑暗、带着自毁倾向”的辛达皮诺多心金毛犬究竟有着怎样的心路历程。看完上一更,我曾经有(信)理(口)有(雌)据(黄)的分析,Isilos会像大梅一样最终走向黑暗,随后被e站人设大纲实力打脸——金毛犬的结局竟然是^_^  R U Kidding?

但看完这一更,我确信Isilos的人设是合情合理的。这要从金发小伙生命中的几个关键转折说起。

他生命的起初,大概是多瑞亚斯一个不太安分的森林之子。不太安分,所以会拿起剑,练就了一个战士的功底;不太安分,所以会因为种种我们尚不知晓、他自己也无法记起的原因,离开了环带的护佑,兵败被俘。随后的世界是暗红色的,暗红的血,暗红的铁与锈,暗红的明灭的火。安格班的牢笼,混沌的世界,清晰的痛苦。我总觉得Isilos那头被割断的金发象征着他被割裂的人生、被抹杀的身份、记忆和语言。他进入了诺多的社会,映入新生的光,便是双树的圣辉、卡拉昆迪的火焰。

伤愈后,他拒绝战斗,大概是为了逃避内心的黑暗和恐惧。然而让他再拿起剑的是世界的残酷:是地牢里的兽人;是Elmaica手上帖勒瑞的血,是他最依赖的人的原罪。在我的揣度里,他似乎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带着罪恶,因而战斗是发泄的、嗜血的、报复性的——该死的自己和这个该死世界都是无关紧要的、都是需要摧毁的。

而在这一更里我们看到了Isilos又一重大转折:他不再是已被自己遗忘的星光下美丽安的子民,也不再是同伴们双树圣辉角落里的、瑟缩而封闭的灰色影子。他“站在岩石的阴影里,背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和很浅的蓝天,一道极细的阳光从他旁边的山石缝隙中穿过打在他身上”,主动提出要说一次黑暗语。

无论星光抑或双树之光,代表的都是过去。这道极细的、打在他身上的阳光,却属于新的世界、属于年轻的太阳、属于Isilos的新生。自己的一部分的确是不堪的,世界也依然是丑恶的,但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能活下来、能战斗、能追求一个比现在稍微好一些世界,接受和承认自己这点不堪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就是黑暗语嘛,我会,如果能让战斗效率更高,也没必要忌讳了。这次战斗结束,我们看到Isilos笑了起来,不是苦笑也不是狞笑,而是一脸得意的搞出了很大的动静,然后求表扬一般的坐在Elmaica面前傻笑。这只终于接受了自己与世界的大金毛啊,让我忍不住想扑过去虎摸!沿着这个^_^的走势,作者敢不让他HE我跟你没完!

(算了,我还是发扬专业主义精神把这段还是概括成《论学习与合理应用外语对于个人心理健康的积极影响》吧……误)

 

另一个让我比较留心的细节是Sulimion眼前的安格班幻象。虽然我不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安格班的黑暗”——在他父亲输死搏斗的时候,他是真切的被置身于黑暗和危险之中的,他看过,只是并不记得。他和Isilos都能从幻象中看到闪烁将熄的火,结合“精灵的生命是火焰”,大概这零星的磷火就仿佛他们曾经在风中飘零的生命吧。当然,能点燃这两棵小枯草的灵魂之火的,必须是我Feanaro殿下的imperishable flame! 科科

 

以及,看了e站大量的人设后,有种莫名的震撼和感动。好似伯牙子期的罗兹瑞尔与希尔汶,汝英魂殡天,吾扬帆西去,只因大海以东再无可留恋;在希姆凛成长,仰望着白焰般的灵魂而被锻造得“心如诺多”的辛达工匠;银雪般的医女,追随第一家族亡国丧夫,又在西瑞安惨死于费家之手,心中却不怀愤懑;以及那些陨落的“火之谣”、“光之诗”、“剑之歌”。都说托老和马丁大爷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善于“大”、一个精于“小”。中土的故事是如此宏大,纵观万年、历经千代,以至于着墨只能集中在那些英雄豪杰的主要事迹大纲。这样的大却给了读者近乎无限的空间——可以想想,那些跟随在英雄身后的人,他们的故事,会是怎样。看了你的十数个人设,我甚至觉得不需要再将故事展开,每个角色都真实可触,他们就像我之前对Elmaica的评价,是史诗的注脚——在大的历史里往往被忽视,却是构成传奇的基石,每个人都不可或缺,在浩荡的时代里、在阿尔达的末世之歌里吟诵自己的流连与颠沛、别绪与离愁。

 

有时候觉得中土世界之所以可以绵延数十载令无数人津津乐道,就正是因为大家往往都会觉得如浮萍般无力的自己挣扎在一个充满变数的时代。(注意,我要开始跑偏了,这不是演习!)就我个人相当苍白的经历而言,在HK读研的这半年,让我见识到了一个可谓最为复杂和自相矛盾的社会。

她高度包容,又高度狭隘;

她法制又文明,同时她混乱又极端;

她充满关怀和信任,有时却冷漠又排外。

 

一位老人在地铁上摔倒,毫不夸张的,半截车厢的人冲上来帮忙;但作为一个讲不好粤语的、身份尴尬的”留学生“,我出门买个菜都会莫名其妙地被人凶。

每个人都把德先生和赛先生挂在嘴边,为了表达诉求却又毫不忌讳的煽动和美化-暴-力-和无秩序。

基督教、佛教、伊斯兰、道教、风水学、甚至一些被盖了章的-邪-教-都可以在这个岛上和平共处,而来自一个深圳湾之隔的土地上的所有思想和观点却全部要被批判和打倒。

 

这个社会的公民,有无数种身份、无数派观点、无数股势力,所有对立的思想和价值观都以最激烈的方式彰显出来,每天都在正面刚。生活在这里,如果不想被某一派裹挟洗脑,就只能学会自己判断和思考。面对没有阻隔的,巨大的信息量和真假难辨的各路propaganda, 学会判断的第一步就是放弃偏见,多摄入、多思考。做到这一步,就是成长。

 

成长体现在生活态度上,就我而言,即是对自己和对世界的接纳。如果不谈学习,这是我来到HK后在个人思想上最大的转变。从小的方面来解释,着力点可以是自己那些年站过的墙头,和那些年站在墙头上的自己。

 

曾经的我,以全面否定前一阶段的自己作为成长的标志。在我11岁喜欢上中土的时候,觉得之前那个喜欢HP的自己幼稚愚蠢,从此将其弃之不顾;13岁再次移情别恋,又觉得之前那个草草扫过原著、仅仅偏爱电影里某张精致面孔的自己浅薄得无以复加,干脆又把LOTR抛在一边。

现在,快到23岁的我才终于意识到,但凡真心喜欢过的爱好,就会留下些遗产,其中大部分都正面的。我非常庆幸自己最早接触的译制文学是HP和LORT这两部杰出的作品,它们培养了我的阅读习惯;而正是一张漂亮的脸,让我有机会接触缤纷的西方流行文化——它对我的影响,今天细细想起来真是难以置信:它决定了我看的电影、读的小说、日常交流的部分话题、从家乡搬到新的城市后以此爱好快速结交的一批好朋友、大学选择的专业、毕业后深造的决定、甚至我未来的工作。追点溯源,我可以实事求是的说中土世界参与并间接塑造了我的人生走势,而且我相当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讨厌11岁的自己?

 

对于世界的态度亦是如此。记得之前微博上有个很火的话题:你说过最打脸的话是什么?我的评论是:“霓虹文化那么变态,我永远不想了解;国产剧如此没品,千万别让我看”。但是如果没看过、不了解,又怎么有资格评论?若是怀着”为wuli XX独尊,其他都是辣鸡“ 的态度,恐怕会饿死自己。如果很多人都不负责任的发出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言论,对他人大概会造成以下两种影响:1. 听众变得跟你一样心怀偏见、目光短浅、愤世嫉俗,见人就撕,说不定哪天撕到你头上;2. 听众心里有杆秤,脸上挂着法式嘲讽,默默说一句MD智障——无论是那种,都不会让你过得更舒服。

直到最近的半年里,我才终于有足够的心胸接纳非欧美系的流行文化,然后就发现——新世界大门!日本动漫和配乐一枝独秀,羽生结弦和早乙女太一的艺术造诣已臻化境;之前最不待见的国产剧有了《琅琊榜》和《红色》这样的精品;连央妈竟然也有“老母鸡”这个可以看的节目了!世界从来都不完全是美好的,但如果眼界够宽、涉猎够广,便会发现足够多的精品和正能量来愉悦自己。开阔眼界所带来的快乐,远比自我封闭和线上撕B要多。

 

扯了这么长,其实theme就一个,鸡汤(等等,难道中心不是读后感?):接受自己、接受成长的轨迹,接纳社会、接纳世界的美好。不闭目、不塞听,多思考、少喊不过脑的口号,人才能培养属于自己的判断力与批判性。即使渺小如你我,在变革的时代里身世浮沉,也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被某种势力利用、被某些声音代表的风险。其次,Writing helps thinking。有事没事多码码字儿,读到的、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不论好的坏的、喜欢的看不惯的,别“忘了它”,记录它、反思它,接受它、总结它,给自己或给别人看看,说不定都有些正面的价值。学一门黑暗语言还能活用成三十六计瓮中捉鳖,更何况生活中那些可啼可笑、可感可伤、有情有趣、无伤大雅的轶事呢。

就是抱着这样自娱自乐(勾搭大大)的想法,我在这间带着港式拥挤与逼仄的宿舍里,把手往键盘上哐地一砸,打出最后一个句号。看着这篇历时三天写就的、宛如脱缰野马的读后感,一副得意的表情,笑了起来。

(结!尾!强!行!点!题!)

 

 @小黑! 评论终于来辣~(≧▽≦)/~ 很抱歉没能早点发,原因是……这是一篇莫名其妙的可以越写越长的宛如脱缰野狗的长评 orz 非常感谢学姐的元宵节更新大礼!送一个迟到的祝福!么么哒!感谢这篇贺岁文,犹如潘多拉之手,帮助我get到了叨逼叨神技 23333

以及……这次的评论真的非常跑偏、非常跑偏、非常跑偏 TAT,没能做到就文论文,请接受小棉袄真诚的apologize  TAT 以后还要好好玩耍!

 

小黑!:

Tinsicil终于出现在山路尽头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是因为两边的山太高,峡谷里依然很阴暗,只有偶尔的几处地方有阳光从山岩中穿过,刺眼地投射出一道道的金光。Elmaica一直等到Tinsicil走到很近了才从岩石后面出来,跟Tinsicil简短地交谈了几句,便转身挥手让队伍过去。

Sulimion看见Elmaica准他们出去了,站起来就想和以前一样立刻跑到Tinsicil身边去,但往前才迈出一步就差点撞上Alnacar摔出去,同时也记起来军队里不允许他这样乱跑,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顺着两人宽的路走过去。Tinsicil并没有看他们,跟Elmaica两个人半低着头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Isilos则在他们身后半步的地方安静地整理他的武器,看来并没有参与进去。

所有人都围到他们周围之后,Tinsicil才抬起头,开始用很轻但是很清晰的声音汇报情况。简单来说,他们要找的那群兽人在山脚下靠近平原的边界,暂时还都藏在山的阴影,大概是不敢贸然到平原上活动。一共是30个,除了一个放哨的之外,其余都小范围分散躲在小山洞和山隙里,没有骑兵,全部轻装。看来正如Fingon预料会出现的一样,是Morgoth派来探测情况的队伍之一,打算尽量深入到最远的地方然后带消息回去,就算只有一个活着回去也可以。所以他们分布得相当散,这样就算被精灵拦杀,也依然有相当的机会让一两个逃回去,而只要有一个回去的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所以,全部抹杀掉。”Tinsicil说完后,Lomeren沉着声音道。

Elmaica点了点头,站在他旁边的Isilos还在倒腾短刀和剑的位置,低着头不知为何好像笑了一下。

“怎样保证是全部?”Alcarendis问。

Elmaica看了一下Tinsicil。“我们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可以分散过去挨个搞死。但他们分得散,我们人不够同时下手,而这帮兽人肯定熟悉地形,他们只要有一个死的时候有声音,其他的就会移动,这就不好搞了。”

“或者我们把他们全都赶到一个地方,包围起来,”Sulimion脱口道。“然后关门放Isilos?”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Isilos突然听到自己名字有点惊讶地抬起头,Tinlaurel则像是被逗乐了憋着笑。Sulimion觉得耳朵尖的温度瞬间就上去了,后悔一时口快没多想就说了出来,正准备道歉,却听Elmaica道:“那你怎样把他们一个不落地全部弄到一个地方去?”

他抬起头,看到Elmaica正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和声音都是认真的。

原本在暗笑的几个人听到Elmaica的话立刻都停了下来,一瞬间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风吹过山石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响。

Sulimion有点慌。他求助性地看向Tinsicil,没想到他也带着半期待半看热闹的表情歪头看着他。

哦,世界再见。

带着回去以后被Elmaica骂一顿的觉悟,Sulimion试探性地问道:“有什么是兽人绝对会服从的,就算违背作战计划也会服从?”

“Morgoth。”所有人一起答道。“或者Sauron也行,”Alcarendis又补了一句。

“那……那,你们谁会说黑暗语?”

一阵沉默。大家愕然地瞪着他,连站得离他最远的Isilos都一副石化了的样子,视线越过Elmaica的肩膀看着他这边,显得十分僵硬。然后几个人摇摇头笑起来,Tinsicil走过来伸手啪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顺便带得他往前一趔趄。

“瞎扯什么,走了,暗杀吧还是。”

Elmaica没有异议,也看着他摇了摇头,神色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又像是有些不安似的,一言不发地挥手让队伍出发。原本站在最前面的Isilos还在看着他们背后的方向,大家三两地从他身边走过,他却浑然不觉地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们都习惯了Isilos突然石化陷入自己精神世界的这种情况,一般不理他他自己过会儿回过神就会跟上,所以队伍并没有停下等他,只是普通地往前走着,然而走了不到二十米他们就被后面的Isilos叫住了。

Isilos还站在刚才那块岩石的阴影里,背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和很浅的蓝天,一道极细的阳光从他旁边的山石缝隙中穿过打在他身上,把他置于一种奇怪的光影之间。他微微眯着眼睛,透过阳光应该是看着Elmaica道:“我会说。”

Sulimion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概闯祸了,忙抬头看Elmaica。Elmaica没说话,嘴唇紧了紧,脸上的神情像石头一样坚硬,一摆手便转身继续往前走。他的那一摆手是一道命令,其他人只得跟着前进,包括Isilos低了低头也都跟了上来。

“Elmaica,”Isilos步子很快地穿过队伍,几下走到最前面拉住了Elmaica的斗篷。“我会讲他们的话。黑暗语。指示之类的,我会讲。”

Elmaica没有停下来,不为所动地看了他一眼,冷而平静:“忘了它。”

“我可以命令他们都出来。他们就算觉得奇怪,也至少会出来看看,他们没有违抗可能是直接命令的胆子。”

“不行。”

“Ilsanare。”Isilos用力攥着Elmaica的斗篷硬让他停了下来。“我说了,我还可以战斗。”

Elmaica没再回答,而是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环视了一下队伍。

“Alcanar,Alcarendis,Tinsicil,Sulimion,外围;Tinlaurel,Lomeren,中间;我在最靠近Isilos的地方。Tinsicil先解决哨兵,Isilos去引敌人出来。除去哨兵,一共29个,全出来了才动手。我和Isilos近距离发起进攻,他们会马上往后逃,其他人解决掉。”

Elmaica的指示总是很简短而明确,他们都没什么异议,各自点点头。Sulimion虽然才第二次出门打仗,第一次跟小分队单独行动,但是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在后边跟着Alcanar兄弟俩,所以并不很紧张。再说有Elmaica Isilos Lomeren Tinlaurel这几个人在前面,估计兽人能跑过来的也没几个,而且肯定无暇进攻。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Elmaica真的同意让Isilos出去说黑暗语把敌人引出来这点比较可怕。

“Sulimion,”Elmaica突然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流停了一下。“冷静,不要乱放箭,跟着Alcanar。”





他们接近山脚下兽人隐藏的峡谷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挺高了,峡谷底部照不到太阳的地方却突然起了雾,山岩冰冷的棱角和黑暗狭窄的通道都被遮了起来。Tinsicil拍了一下Elmaica的肩膀就不出声地消失了,他们隐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Sulimion观察着环境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他就又毫无痕迹地摸了回来,打个手势表示哨兵已经解决了。Elmaica点点头,指了几个方位一挥手,他们便安静地四散开来,到各自的位置上去隐蔽起来。这时Sulimion也已经意识到了兽人躲藏的地方,果然和之前Tinsicil说的一模一样,看来兽人并没有察觉到已经有精灵来了又走了又来了还搞死了他们的哨兵。他忽然觉得兽人的哨兵弱爆了,要是Tinsicil放哨,对方的探子早就死了,到这会儿估计已经搞清楚身份和后续队伍的情况,准备出兵去反击了。说不定都在反击的路上快到了。

他和Alcanar躲到了同一个地方,Alcarendis在他们斜对面,Tinsicil一晃像影子一样跳上了另一边一个很高的地方然后就不见了。他们看到底下Tinlaurel和Lomeren一左一右地藏在岩石之间,搭着弓箭但都把近击武器拿到了身前,看来打算随时加入Elmaica他们。Elmaica和Isilos在雾和阴影里无声地穿到了他们前方的一个死路旁,Elmaica看了Isilos一眼就转身在岩石间藏了起来,周围再次变得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他们真的不曾来过。 一片死寂中Isilos独自站在高大的岩石之间,他的军服被灰色的斗篷遮住了,半掩在阴影里像个被困在这里的孤独的影子一样。Sulimion看着觉得压抑得很,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拨弄箭尾的翎毛,马上就被身边的Alcanar一只手按住了。

一阵幽幽的风像呼吸一样穿过峡谷,在雾中带起一道弯曲的波纹,Sulimion隔着雾看到Isilos抬了抬头,几缕金发被风带着很慢地飘了起来。然后他像耳语般地,对着雾的深处开始说话。

Isilos的声音里带着受过伤的嘶哑,平时听起来非常地单薄无力,但此时他的声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在雾里扩散开来,每一个音都清清楚楚的,仿佛都在Sulimion身上阴影般地压下来。这些音节在Sulimion听来充满了陌生和寒冷,那种冷和穿过山谷的北风带来的麻木不同,它像有重量一样地笼罩下来,他感到一阵窒息想抬起头来呼吸一下,视线往上移却发现四周是一片模糊的黑影,再低下头时,看见自己面前好像是岩石,一瞬间好像又变成了人影在晃动,他用力眨眨眼,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铁链和陌生的坑道,很远的地方有一道火光一闪又熄灭了。

那是Sulimion人生中第一次真正见到Morgoth的黑暗。他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恐惧笼罩着,左看右看都只看到不断改变的幻影,但身体感觉同时又好像被控制住了动弹不了似的,一时间他竟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动,甚至无法辨别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地上蹲着。他的手开始抖,然后他全身都开始抖,怎么眨眼他周围都不再出现山岩和雾和其他人了,只是无尽的黑暗和各种他从没见过的影像、不属于他的记忆混在一起,在他周围晃来晃去。

有谁突然很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很热,力量大得生疼,但一握之间他面前的岩石就又闪现了一下。他浑身抖了一下,Alcanar的手没有松,反而渐渐地越来越用力,他的手被握得越来越疼,但随着疼痛的增加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清晰起来。他没有抵抗,现在对他来说手上的疼痛是他唯一能够肯定存在的感触。 他感受着从Alcanar的掌心传到他手背的火的温度,第一次理解了之前谁跟他说过的话,精灵的生命是火焰的燃烧。他想起Alcanar的名字,Alcarendis的名字,Elmaica的母名,还有Elmaica喜欢跟他说的,那个他从没见过的至高王,Feanaro的名字。这时最后的一点阴影中一只眼睛躲在凌乱的白发后面看了他一眼,然后便一闪消失了,他的视野终于稳定下来,再次看到了充满安心感的岩石和四周的悬崖峭壁。

Sulimiom松了一口气,心想大概母亲没有给他起一个带“火”字的母名,不知道现在让Tinsicil代起的话来不来得及。

Alcanar的手依然在用力握着他,他使劲回握了一下,Alcanar低下头,像火焰中心一样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他,然后松开了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视线转回到了底下的峡谷。

Sulimion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看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什么时候,浓雾之中已经出现了二十多个黑影子,像有时翻开水边的石头能看到的黑壳虫子一样,看上去有点不安地摇晃着慢慢朝Isilos的位置走了过去。他顺着看过去,发现Isilos已经不见了,他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点回音还在山谷之中若有若无地回响。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兽人已经走到死路尽头停了下来,站在离Elmaica藏身的岩石只有一跃距离的地方四处看着,然后很迷惑地转身招呼后面的兽人过来,好像打算搜查石头缝。

Alcanar无声地搭上箭看向Tinsicil的方向,Sulimion跟着看过去,刚好看到一个阴影晃了一下,知道Tinsicil已经把狭窄的退路控制住了。他低头数了数在空地上乱闻的兽人数量,也搭上箭,和Alcanar一起看向另一边岩石后面的Elmaica。

Elmaica眼睛也盯着Tinsicil的方向,然后似乎是得到了Tinsicil的肯定,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Sulimion有点紧张地跟着Alcanar拉开弓,瞄准了下面离他最近的一个蹲在地上寻找足迹的兽人,紧接着他眼角便瞥到Elmaica从岩石后面单脚一蹬翻了出来,长剑在半空中出鞘,剑柄上的红宝石一闪,离他最近那个兽人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然后在Elmaica脚着地的同时,旁边另一个兽人也被剑一个贯穿倒了下来。

剩下的兽人马上乱了,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往外跑。Elmaica跳起来追上前面一个兽人,跳跃间剑一挥给了命令,然后落地时顺便往兽人后腰一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Isilos从正面在喉咙上补了一剑,黑血顿时喷出来溅了一地。他们在Elmaica的一挥剑之下同时放了箭,底下几个正在跑的兽人同时脸着地倒下去,最接近出口的几个兽人被Tinsicil一连串的攻击挡了回来。这时兽人才意识到他们陷入了包围圈,开始转身反击,压在靠近出路的地方一边跟Elmaica和Isilos打,一边不断地试图制造空隙让离路最近的随便谁逃出去,一逃出这条狭窄的小路他们就可以到有无数岔路的地方去。

Lomeren很快也从岩石后面翻出来拔出刀加入了近战,Tinlaurel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蹲在高一点的岩石上,保持着弓箭的攻势。Sulimion怕一个手抖射到自己人,只捡被踢出来落单的兽人放箭,Alcanar时不时地帮他给中了一箭没在要害还能往前走的兽人补一箭。

渐渐地他们放箭的频率便慢了下来,还剩下不到十个兽人,但Isilos和Lomeren在他们中间穿来穿去的速度很快,Elmaica从混战中抽身出来站到了唯一的退路上,只和往他这个方向来的兽人交手,既不往前走也不后退。Sulimion拉着弓停在空中看着Isilos像噩梦一样的战斗,他胳膊上和左脸上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身上到处都溅着血,几绺金发被粘着贴在了脸上。

如果不去想刚才的事,不去想一切过去的事,Sulimion大概会觉得看Lomeren和Isilos一起战斗很有趣。Lomeren是Dorthonion所剩无几的军队合并过来的,原本隶属于Angrod的队伍,他们和Aegnor的队伍的作战方式是完美的配合,但与Fingon军队常见的打法、尤其是与被Elmaica的Feanor家族卫队风训练出来的Isilos混在一起,就显得画风明显不一样。与Isilos“看谁先砍死谁”的打法相反,Lomeren的攻击和防守都很冷静,一招一式总是很清晰,感觉是你可以预见到他下一步往哪走,但是预见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拦他的下一步。Sulimion总觉得他的动作可以用来做新兵的教学示范,又清楚又好看又有效率,如果有两个Lomeren并肩作战那简直完美。

但是把Lomeren和Isilos放在一起,他们就会自动变成背对背作战,各自负责面前的敌人,基本不互相配合但也互不干涉,和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差不多。这两个人各自陷在自己的阴影里,平时谁也不爱理谁,一般来说Isilos是除了Elmaica以外其他人包括Fingon在内一概懒得搭理,而Lomeren则不管谁跟他说话,他只听命令动,没有命令整个人就跟死了一样。

最后一个兽人倒下的时候,作为弓兵围在四周的人已经拉着弓空悬在空中好半天了,看Tinlaurel的表情简直想坐下来歇着看他们两个打。Tinsicil低头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黑色的血顺着他的金发慢慢滴到地上,和他自己伤口里滴出来的血混在一起。Lomeren看也不看他,踹开跟前的兽人走到一边,坐在石头上开始擦自己的刀。Elmaica看了看他们俩,半天啥也说不出来,把散开的头发往脑后一屡,挥手让其他人出来。

“是全部了吧?”Lomeren擦着刀,问道。

“全部了。”Tinsicil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拎着一具兽人尸体往地上一扔。

Isilos抬起头,转身看着Elmaica,然后把剑往剑鞘里哐地一插,手有点抖但还是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Elmaica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把他的剑拔出来,也坐在石头上开始擦。

“Elmaica……”

“Isilos,忘了它。”

Isilos低头踢开一具尸体,往Elmaica面前的地上抱膝一坐,笑了起来。

“好。”




=贺岁篇完=

※自动设定第一纪Angband区域有黑暗语方言,脑内补成感觉非常不严谨还有战术啥的大家请别在意细节……_(:з」∠)_

 @思雨妹Cecilia 

对不起这么晚才更!不过没过十二点所以还是在元宵节这一天嗯嗯!(揍    

大过节的写这么暴力的东西好像不大好……不过姑且算HE!对吧HE!

以及写完叼着汤圆捋顺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大梅小熊没进去!Fingon的名字出现过算不算(揍死  

下次再有他们一起的时候一定让大梅和小熊出来嗯!再怎么不出来更到泪雨之战也一定会出来(自动跳火山

最后抱抱小棉袄么么哒(づ ̄ 3 ̄)づ

元宵节快乐~



贺岁篇(上)

  
评论 ( 4 )
热度 ( 14 )

© 思雨妹Cecilia | Powered by LOFTER